【集花令·十月芙蓉】美人面
此处的芙蓉是变色木芙蓉
送给我的意难平，双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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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浇花呐？”
谢怜闻声回过头去，是他家三郎背着手进来了。
“对啊，虽然咱们家没有几盆花，但是还要好好照顾啊，”谢怜眨了眨眼睛，“身后藏了什么？”
“是盆芙蓉。”
花城两三步走过来，把那芙蓉放在窗前，那花被光一照，慢慢地变了颜色，更是鲜艳明媚。
“这花，叫变色木芙蓉，会根据不同时间的不同阳光，变换不同的颜色。”
谢怜却端详起了那花盆，晶莹剔透，说不出的华美，他见过一个很类似的材质。
那是骨灰啊。
水壶脱手，“咚”一声磕在地上。
“这是……”他蹙了蹙眉头。
花城叹了口气，把自家哥哥揽在怀里。
“贺玄他不在了。”
贺玄以为一切结束了，终于可以消消停停地做鬼王，逍遥于水了。
可是，安心不下来。
他想师青玄。
想看他为了掩饰尴尬大笑不止，想看他信手一挥十万功德，想看他折扇一摇八风来朝。
这是爱上了吧？
于是他塞了一堆分身在青玄身边，甚至包括一只猫和三只老鼠。
总之他能开心就好。
不过最后都被识破了。
在最后剩的那只猫被发现了之后，贺玄把师青玄带回了黑水鬼蜮。
然后就是一场绚烂盛大的婚礼（虽然花的还是花城的钱）。
谢怜记得，被鬼市众鬼称为双鬼王夫人的他俩，一起出去吃饭逛街喝下午茶，顺带讨论讨论自家老攻，幸福且美好。
一晃八九十年过去，有人容貌依旧，有人垂垂老矣；有人满头青丝，有人两鬓斑白。
已经是凡人的师青玄，他活不了多久。
谢怜记得那好像是个阳光异常明媚的下午，他在浇花，一只小鬼敲开了极乐坊的门，说：
“我们家夫人没了。”
水壶“咚”地一声磕在地上，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拉来花城，缩地千里。
黑水鬼蜮，居然也是晴天。
跨了好几道门槛，进了卧室，师青玄背对着门口，坐在窗子边的摇椅里，像是在晒太阳。
贺玄就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唯独只有双眼暴露在光下。
没有泪。
但是满目的红。
“别进去了，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前两天，你师父说，鬼界两级将要不稳，我想着就去黑水鬼蜮看看他。”
“他这次是真的像个鬼。”
一只银蝶飞起。
“怎么养起花来了？”
“青玄说，这花叫做美人面，朝开为白，午后为红，幕合为紫，既像美人宜喜宜嗔，又像人的一生——”
“初来纯洁，后来热烈，最后安静地沉淀。”
贺玄沉默。
“像你们家青玄吗？”
“像。”
“鬼是需要执念才能存在于世的。”
“贺玄的执念，一开始是为了向师无渡复仇。”
“可后来师无渡死了，他还在。”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执念变成了师青玄，他爱上了师青玄。”
谢怜眨了眨眼睛。
“可是师青玄不在了。”
“对啊，所以他也不在了，”花城凝视着那逐渐变深的花朵，“临走前，他说——”
又一只银蝶飞出。
“请把我做成花盆吧。”
“好。”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哎呀，该去浇花了。”
谢怜拎着那个磕破了一角的水壶，走向了那一片繁花似锦。
其中有一盆芙蓉。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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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着花盆，把接力棒传给@苏寻玉5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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