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二度的秋天和小甜饼最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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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快醒醒!我们快到啦!”
作为家里的早起小能手,温客行鲜少有被叫起床的时候,是以他眼睛也不睁,只是很享受地跟着那双推自己的手晃来晃去,顺带哼哼两句:
“阿絮你怎么先……”
温客行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刚才耳朵里灌进来的动静有些不对劲儿,就睁眼去看——
原本有些干涩的眼睛倏地湿了。
眼前的姑娘白生生的面孔,杏眼桃腮,眉眼俊俏,鬓边垂着根黑亮的小麻花辫,一身雪青配青莲的短打,浑身上下连根小线头都是俊的——
是他临了临了没护住的阿湘啊。
等等,阿湘?
再一看头顶的勾月点星纱,身下的金丝楠木床,房间里奢华气派的装饰——
他记得的,当初他就是坐了这画舫,来了太湖。
所以,这是回到过去了么?
是梦,还是真的?
他开口欲问,可顾湘见他醒了,并不打算他张嘴的机会,一面端来热水和巾子伺候温客行洗脸漱口,一面不客气地道:
“主人,这都日上三竿了,你酒还没醒啊?嘴里阿絮阿絮的,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啊?”
他嗤一声笑了,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顾湘。”
顾湘吐了吐舌头:“婢子在。”
擦过牙洗过脸,待要梳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隔开了阿湘拿着木梳的手。
无他,只是那之后的许多年,给他梳头的一直都是阿絮来着,乍一换回去,反倒不习惯了。
“主人?”顾湘很诧异。
“没什么,我自己来。”
这时节,阿絮在哪儿呢?
熟悉的太湖,熟悉的街头,熟悉的酒楼。
拾级而上,熟悉的座位对着熟悉的街口。
身边的阿湘讲着熟悉的笑话来逗闷子,楼下熟悉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试屈指,一年前事,恍然如昨。
不,还是有不同的。
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背对着他晒太阳,瘦弱的后背略弯,在椅子里窝成了个相当舒服的姿势。
隔着竹帘,他瞥见衣衫褴褛之下那对熟悉的蝴蝶骨。
他掀了竹帘走过去,直坐到那人对面,笑道:
“这位兄台,我叫你阿絮成吗?”
周子舒偏头滑过来一眼,把手边的酒往对面轻轻推了推:“可去你的吧,老温。”
福至心灵,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周子舒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
周子舒看着他,而他看着那只手。
那只消瘦露骨的手在他手中逐渐变得红润白皙,指腹下的脉搏愈发有力。
他顺着手一路看上去,眼前的周子舒衣衫整齐光鲜,面颊长了点肉,更好看了些。
他冲周子舒咧了咧嘴。
果然,是梦。
他从梦中醒来,怀里揽着阿絮。
天未亮,他本打算合上眼接着睡,没成想一向习惯用后背对着自己的周子舒突然翻了个身,东蹭蹭西蹭蹭,最后把头枕在自己胸前。
他睁大眼睛耐心等了会儿,半盏茶的功夫,等来睡意朦胧的一句:“老温,我梦见太湖了。”
他心里偷笑,多年同床共枕,梦也做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乎他亲了亲阿絮的额发:“我在呢,睡吧。”
是夜,好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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